不期♂而遇

❣️周律锦/阿律/@某律_大颗北极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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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隔绝》(The Isolation)-03-【混同-盗笔X鬼吹灯-主cp黑痒/胡胖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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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预警:老黑还是盗笔8本那个老黑,依然可能不姓齐


-03-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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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氛在一瞬间降至冰点,借着车灯光,胖子瞪着黑眼镜看了一遍又一遍,也不知道黑眼镜刚才的话刺到他哪根神经,他表情一变,大退一步叫道:“你他娘是人是鬼!?”

 

胡八一皱眉,端起枪指向黑眼镜,重新打开保险,“怎么回事?”

 

“这些玩意只想把你吞进肚子,不会跟你闲聊的,王老板。”黑眼镜放开手中的大包和油桶,缓缓把两手举起,摆出投降的姿势,表情淡然,好像对面的不过是玩具枪。

 

胖子微抬下巴,眼睛盯着黑眼镜,对胡八一说:“你再看看这是谁。”

 

胡八一这才仔细打量起对面的男人,大晚上戴着墨镜,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清,但是单从早先男人掷刀的力道和准头来说,身手肯定不差……胡八一在脑中搜索,心里咯噔一下,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,这声音和这韵调……他嘴角抽搐,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:“黑瞎子。”

 

“两个月不见,二位就把我忘了,也太不讲义气了。正如你们所见,我能跑会跳,还会说人话。”黑眼镜笑了两声,把手放下,“王老板行得正坐得直还怕厉鬼索命,难不成干了亏心事?”

 

胖子听了这话不恼也不惧,“总不能拖着你,等你吸足天地灵气变个身,再把我和老胡也啃了吧,世道如此,怨不得谁。”

 

黑眼镜收声,嘴角倒还勾着,昏暗的光线里,那笑容意味不明,他知道胡八一不让胖子报家门是戒备,胖子在灾变前惹过一些人,保不齐在在灾变后还会不会遇到这些人。

 

一时无话,三人僵持,旁边传来“咔吧”一声,老痒关上了油箱盖绕到车后,一脸事不关己,“鉴定完真假了吗?赝品是不是还,还要敲个稀巴烂?一会儿被包,包围了就留你们仨在这团圆。”说完就掏钥匙上车。

 

尧姜不友善地看了看他们,把加注器收回后备箱就跟上了车,对于本来一个人享受的后座来了两个体积不小的不速之客令她不快。

 

又是片刻沉默,胡八一首先动作,收起枪拍了拍胖子,转身上了后座,对方悻悻地看了黑眼镜一眼,也上了车。

 

黑眼镜耸耸肩,把收集到的“战利品”放进后备箱,回到副驾驶。果不其然,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令人生厌的低吼越来越近。老痒再次发动吉普车,驶上公路。

 

车内气氛凝滞,五人都不言语,胖子沉住气,心里的顾虑却难以打消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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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月前,黑眼镜还和胡八一、胖子处在“团结协作”这样的关系中,三人都是狠角色,同行就世道而言利大于弊。最开始,胡八一和胖子对黑眼镜是有戒心的,同为道上有名号的人物,他们二位却不像黑眼镜那样——据说干的都是人命关天的黑活。

 

好在一路上相安无事,大有互帮互助、开创未来的势头,两人的戒心也就放下了,眼下与尸为敌已经让人吃不消,何必让自己徒增烦恼?

 

直到两个多月前,三人在“光顾”某公安局时发生了意外,他们不仅撞上了另一伙人,还撞上了大批的丧尸。两拨人的目的一致——公安局内的武器库,这是一间市级的公安局,武器数量相对于小拨人而言是可观的,当然了,前提是公安局还没被人“捷足先登”。

 

对方虽为乌合之众,但胜在人多,打斗间又意外损毁了一扇拴着铁链牢牢封闭着的大门,丧尸剧集里的桥段跃然而出,那大门上用油漆涂抹的“不要打开”犹显惊心。

 

两拨人立马收手,各抢所需,满心只有“逃命”二字,黑眼镜眼睛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,不偏不倚正好横过双眼,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时候应该立刻去买彩票,500万肯定只是零头。

 

回到正题,眼睛受伤比断胳膊断腿要麻烦得多,胡八一和胖子不得不在“全军覆没”和“牺牲一个”之间做出选择,这是迫于现实没有选择的选择,就像胖子说的那样——怨不得谁,这反而是最让人揪心的地方。所以再见黑眼镜,两人没撒腿跑已属不易,丧尸都能成真,其他的也就见怪不怪了。

 

推搡、踩踏,枪声、哀号声,公安局里一时间乱作一团,黑眼镜退到墙边,摸索着往前走,最后把自己反锁在公安局一楼的一间讯问室内,这里距离大门不远,他们进来时排查过。眼睛上的剧痛严重影响了他的行动力,如果不是刚才躲得及时,伤口不深,只怕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。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坐在讯问室的地板上等,等外面安静下来。

 

大约半小时后,黑眼镜尝试睁眼,视线极为模糊,无法判断时间,只觉得眼周的光感在渐渐消失,如果不是天色正在变暗,那就是视力要跟他说拜拜了。

 

庆幸自己没被踩扁或没被丧尸啃光并不能让他脱生,找些医疗用品来处理一下伤口更有必要,否则任由它去,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失明。对于失去一种感官能力后,其他感官能力增强这种事情,黑眼镜没什么兴趣,他道上名号的由来跟这双眼睛多多少少有些关系,他的视力本来就有问题,但他不想彻底“名副其实”。

 

黑眼镜站起来贴着房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,左手搭上门把手,顿了片刻,又笑着坐了回去。直到此刻,他才想起,刚才抓伤自己的可不是一个普通人类,而是丧尸,所以自己最好的结果是单纯的失明,而必然的结果是“丧尸化”。

 

他没有豪情壮志,虽然的确是个厉害人物,但他的“厉害”不是为了出人头地,仅仅是生存技能。相反的,黑眼镜很随性,更讲究的甚至是吃喝玩乐和享受生活,所以事到如今,在没有“生活”只有“生存”的当下,一切都变得无所谓。

 

就算真像剧集、电影里那样,最后的最后,能够成功抑制病毒的疫苗问世,局面得以控制,人类得以延续,恢复这个世界的秩序又要花上多少年?也许那时自己早已成为行尸走肉中的一员,或寿终正寝,又或是死于非命,这时候展望未来不切实际,“生存”都变成了一种奢求。而在讯问室中的那个当下,黑眼镜被丧尸抓伤,甚至能感觉到那带着变异气息的病毒正在体内流窜。

 

他把头靠在墙上,试图在剧痛中睡上一觉,也许这样不用感受变异的过程。

 

男人开始发烧,浑身疼痛,喉咙异常干渴,他抓紧手中仅剩的枪,弹夹中的两枚子弹顺理成章的成了光荣弹。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——如果他不用子弹自我了结——他将在一段时间内高热不退,五脏六腑的灼烧使他生不如死,最后在恍惚之中失去意识,站起来寻找猎物,但“它”打不开门锁,只能在门内徘徊直至腐烂,又或是门被打开而“它”被爆头。

 

至少作品里都是这么编的,黑眼镜不知道自己的变异程度和生理情况,是已经失明还是天黑了,眼周的光感完全消失,他没有再贸然睁眼增加疼痛,身体上的触感只有坐着的地面、背靠的墙壁和手中的枪。

 

藏在吧台啤酒柜最深处的半瓶Dive伏特加没机会喝了,怪老板说要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雪茄也抽不到了。

 

死在讯问室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,尽管自己犯过的事能进十次八次讯问室……

 

在吧台和人起冲突的那瘦小子没机会认识了,老末太太的个人演奏会开不成了。

 

要不要挪到别的房间去?

 

一些破碎的画面开始在脑中交替,他看到了丧尸,很多丧尸,还看到了酒吧的高脚凳,十分钟,“哒哒哒”,也许过了十小时。

 

“哒哒哒哒哒”,一串脚步声闯了进来,“哒哒哒”。

 

碎了一地的玻璃杯,小铃铛就掉在碎片边上,那声音一会儿近,一会儿远,谁撞倒了柜子,老末家的女儿非要和他玩躲猫猫,还藏到了沙发底下,又是谁拉开了抽屉,楼梯下黑暗里有一双双混沌的眼睛。

 

“几点了?”他看不清发问者的脸,只有嘴唇一张一合,那人又问了一次:“现在几点了?”

 

男人渐渐感觉不到身上的疲惫,感觉不到冷热,疼痛也不再折磨他的眼睛,只有那声音忽远忽近,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低声咒骂,似乎还混杂着丧尸的低吟,转瞬他好像又听见了钢琴和小提琴的协奏,一个空灵的男高音,一阵热烈的掌声,一个近在耳边的问话:“现在几点了?”

 

……

 

男人的枪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,他的手还维持着握枪的姿势,头则顶在墙上,脖子折成难受的角度。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暗里,看不出一丝起伏。

 

 

#

讯问室的门吱呀一声向内而开,一道手电光射入黑暗之中,“哒哒”两声,一个身影在门口站定。

 

片刻,惨白的手电光移向门边,直直照向黑眼镜微微扬起的脸,随强烈光感袭来的是浑身的疼痛和眼睛上异样的胀痛发痒。陡然回归的全身感觉让黑眼镜从恍惚中惊醒,不寒而栗,他猛地睁开了双眼,一把擒住伸向自己的那只手,把手电的主人按倒在地,抓起腿边的手枪迅速抵住那人的脑后。

 

“你妈逼!”对方的粗口把黑眼镜拉回现实,借着手电所射出的强光,他隐约看出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中所攥着的一团白色——纱布。

 

对方扭动了几下,不再动弹,听声音是个青年,“放不放手?”被压制的人语气非常不友善,这不能怪他。男人这才松手退开,靠回墙面,冷冷的触感令他更加清醒。

 

黑眼镜对于出手揍了一个想帮助自己的人感到抱歉,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匪夷所思,仅仅是青年的手电光照向自己的一瞬间,他的身体恢复到了被丧尸抓伤时的状态,只剩下眼部的剧痛,他又感觉到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,发烧的体感被逃亡的疲惫所取代,这疲惫的感觉从未如此让人欣慰。

 

“回光返照”是黑眼镜的第一反应,但他把青年按倒在地的力气却又实实在在。

 

青年捡起墙边的手电,以避免直射眼睛的角度照向黑眼镜这一边,“嘿!”青年喊了一声。

 

黑眼镜虚着眼睛看向青年,模糊的视线里,是个满脸不耐烦的瘦削青年,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因刚才的冲突有些歪斜。对方举起手中的纱布晃了晃,黑眼镜点点头,配合地坐回到地上,闭上眼睛。

 

青年把手电叼在嘴里,扯断一截纱布,又从身上的背包里摸出一支剩下半瓶水的塑料瓶,倒了些在纱布上,清理黑眼镜的伤口。那道皱巴巴的抓伤在昏聩的环境里格外可怖,皮肉扭曲外翻凝着血痂不说,左眼皮更是缺了一小块露出部分眼白,眼周脏污不堪,脸上也是道道血痕,乍一看黑眼镜简直是一只新鲜出炉的丧尸。

他没说话,任由陌生人在自己的脑袋上捣鼓,他唯一的动作就是喉头鼓动,吞咽口水,真他妈疼,青年干巴巴的动作半点不温柔。

 

直到纱布在他头上绕了几圈,完全包住伤口,黑眼镜才缓缓吐了口气,算是释放刚才累积的疼痛,而他的脑子又飞速转了起来。除却十几分钟前的不可思议,青年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有胆识,以及随手打开一扇上锁房门的本事,救了个不确定还有没有救,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,或者说青年踏进这扇门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这么多,只是刚好手里有卷纱布,而墙边刚好有个需要包扎的伤员。

 

还有一点,青年的粗口和面相让黑眼镜感到熟悉。

 

对方把还剩一点儿的塑料瓶丢到黑眼镜怀里,关上讯问室的门,拉了张靠背椅,坐在距离黑眼镜对面,问道:“你一,一个人?”有点儿结巴。

 

黑眼镜不客气地喝干瓶里的水,呵呵一笑反问道,“不是还有你吗?”对方没接话,男人猜对方正翻着白眼后悔自己救人的善举,便又说:“天黑前还不是。”

 

青年依然噤声,黑眼镜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,青年从背包里翻出了什么,把背包扔在地上,接着是“哧哧”音,哦!青年点了一支烟,黑眼镜在心中艳羡不已,又听“咔吧”一声,青年关上了打火机盖。

 

青年缓缓吐出的那口烟,撩得黑眼镜心中发痒。“来一口?”青年发问,黑眼镜楞了一下旋即点头道谢,对方也不等他伸手,径直把卷烟掉了个头塞进他嘴里。

 

沁人心脾,黑眼镜决定用这个词来形容久违的烟草味,令他精神为之一振的还有青年无意间触碰他嘴唇的手指,没有一丝温度。他狠狠地吸了几口,过了肺才吐了出来,青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,黑眼镜便一个人抽。

 

对面没有声响,黑眼镜不知道青年在做什么。在尼古丁的作用下,伤口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,他的脑子依然好用,这就是在酒吧吧台和人起冲突的那个瘦小子——近视眼,高鼻梁,不友善,粗口成章,肩头瘦削,头发似乎长长了一些——黑眼镜在记忆里寻找那天的细节,他也算得上过目不忘,想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
 

黑眼镜吸尽最后一口烟,听到青年的声音,“我叫解子扬,大家都喊,喊我老痒。”黑眼镜点点头把烟吐出去,同时伸出了右手。他伸手的方向应该不会有错,对方没有让他等待,很快便伸手回礼,那只手骨节分明,冰冷干硬。

 

有趣的是,黑眼镜从来没有设想过这样的相遇,早些时候他还在混乱的意识里为几样没有完成的事情惋惜,几小时后这其中一样便成为现实。

 

黑眼镜听见老痒又点了根烟,站起来在讯问室里踱步,手电大约被直立放在某处,光束调至散射,蒙着纱布黑眼镜仍可感觉到光线,这说明他眼睛还有救,但找些消炎药物并非易事。

 

“我打算天,天亮就去找点武器,然,然后跑路,跟,跟不跟我走?”老痒发出邀请,除了结巴,他语气里没什么起伏,听不出情绪。

 

 

#

有些人会给人城府甚深的印象,他们中的一部分确实拥有过人的双商,思虑周全、处事稳健、人际关系融洽。但另一部分只是装腔作势,有很长一段时间,黑眼镜喜欢坐在酒吧角落里看熙熙攘攘的人群,他看人很有一套,足够让他在交谈里占上风。

 

这也是他对老痒颇有兴趣的原因之一,第一次见到老痒,是某天晚上他照例去酒吧,那时老痒已经在吧台和人吵上了,黑眼镜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坐在一边听,也不担心冲突中的双方会不会打起来,拆了他这间小店。

 

与老痒争吵的人一口当地方言,骂起人来非常流利,老痒看上去也很激动,起初黑眼镜以为老痒是外地人(用普通话)会在口音问题上败下阵来,但多听了几句才发现老痒只不过是很投入,没一会儿就说得对方回不了嘴,那人竟也没继续抖狠,眼见吵不过就悻悻地走了。

 

从老痒爆出那些粗口和他大大咧咧的动作,以及从酒保那儿听来的吵架原因(非常小的事情)来看,他脾气不太好,结束这场骂架后脸上挂着的不是得意和傲慢,而是淡然,他转头继续喝啤酒。

 

老痒的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,身高和自己差不多,黑眼镜坐在吧台最边缘打量了一会儿,酒吧昏聩的光线并没有使老痒略显病色的脸看起来柔和一些,他在普通之余显得和酒吧氛围格格不入,甚至不像那些喝闷酒的失意酒客,而且老痒是生面孔,黑眼镜第一次在这间酒吧见到他。又坐了大约一刻钟,老痒买单离开,他看似不经意地往黑眼镜的方向瞟了一眼。

 
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观察我?”黑眼镜从那扫过的眼神里读出这个味道,向对方点头笑笑。自此,老痒再也没有出现过,直到讯问室的这个夜晚。

 

黑眼镜把烟头在身边的地上按熄,向光线方向露出微笑,爽快地答应,“好啊。”在听到轻微的呼气之后,是一连串的动静,而后手电光熄灭,大约是老痒放好东西,把桌子上的物品拿开,自己翻了上去,不一会儿便没了响动,看来相当的疲惫。

 

讯问室又安静得像老痒到来之前,只是这会儿黑眼镜的头脑异常清醒(老痒粗糙的包扎和那一支烟的刺激消减了黑眼镜伤口的疼痛,而更多的,是无法抑制的兴奋),他可以肯定自己不用和丧尸群做伴,整天饥肠辘辘还没有意识,吃活物吃到肠穿肚烂也停不下来。

 

不管这是梦还是回光返照延时过长,“丧尸”都能成为现实的话,其他的不可思议又何足为奇?

 

黑眼镜缓缓靠墙倒下,蜷起身子,期待下一个天亮。

 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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